趣谈常家庄园院：古门“门神”装饰艺术风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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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：2022-10-05 10:41:55

作者：李笑白

(1)此图：门板门神

(2)此图：左面秦琼、右面魏迟恭—清代实物

此门板“门神”装饰图案，是常家庄园独一无二的艺术品。雕刻花纹艺术，是突出的“二神”为彩漆木刻花纹；其手法技巧是阴刻线和阳刻线，刻划出“二神”守门的真实写照，表现的栩栩如生。最有趣的是“二神”在两个门板一左一右、各拿金刚锤护法，显示威武的气势。而两个门板一左一右，以縫隙中间特显圆形门环；两个门环，就是象征着“人生圆满，圆圆满满”。另外大门最底下一左一右有乳钉纹样，两个门板的乳钉纹合起来，称呼为“寿山福海”。所以，门板上的装饰图案，表现的极其生动；而每一个细节的点、线、面，反应到门板上的彩刻花纹装饰，凝结着生命力与自然精华，吐纳着一股呼吸的气息。蕴含着深刻的教理内涵，传递着中国的传统文化、民族色彩与审美意识。

那么，关于“门神”的传说，是来自《山海经》里记载的一个神话故事。传说在东海度朔山中，有一棵巨大的桃树，盘曲长达3000 里，它的树枝伸向东北方的鬼门，所有的鬼怪来往都从此出入。在这棵桃树下，站着两位神人，一位是神荼，另一位是郁垒。据说他们面目凶恶，又镇邪的本领，所以黄帝便指示他们镇守鬼门。而两位门神守护大门一旦有鬼想出来便会折下旁边桃枝鞭打它们。所以鬼都怕神荼、郁垒二人。

于是，神荼、郁垒二人能够驱邪避凶，所以受到了世人的敬仰，便把二人称作是门神；最早的门神其实不是画，而是用模板雕刻而成的人形，把模板置于门上，更为立体，能够震慑住鬼神，而用于雕刻门神的木板是桃木制成的，那时候人们视神荼与郁垒为门神，据说他们能够驱邪挡煞，来往鬼神不敢亲近，而桃木又被视为驱邪植物，二者相配，力量强大。

除了神荼，郁垒二神以外，还有好多“门神”；如秦琼、尉迟恭、关公、钟馗等。就拿秦琼和尉迟恭来讲，根据《三教和搜神大全》、《历代神仙通鉴》等记载：唐太宗在“玄武门之变”中杀了自己的亲兄弟，被鬼魂所扰，每到晚上睡觉时，梦中常常有恶鬼耶魅号叫，这使得李世民睡不好觉，精神备受折磨。秦琼和尉迟敬德两位老臣听闻此事之后就身披甲胄，腰悬宝剑，自告奋勇为太宗夜里守门，保证皇帝能宽心睡个好觉。有了两人的守护，唐太宗李世民自此以后果然不再做噩梦了，一夜安睡到天明。他心疼臣子，遂命画工将他俩人的威武形象绘之在宫门上，称为“门神”。从此后民间就仿效起来，秦叔宝、尉迟恭也就成为“门神”了。

到了宋代演变为木板年画。后来，民间争相仿效，几经演变，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，便是现今的年画了。中国现存最早的年画是宋版《随朝窈窕呈倾国之芳容图》。此外，亦有的门画绘戏曲故事、武财神和鸡猫等动物的。

尤其是到了明清两代，在中国民间出现了祭”门神”、拜“门神”的狂热。正如，据东晋干宝《搜神记》中记载曰：“今俗法，每以腊终除夕，饰桃人，垂韦索，画虎于门，左右置二灯，象虎眠，以驱不祥。”所以后来人们便把神荼、郁垒视为门神，把桃枝作为驱邪植物，代代相传。又如东汉蔡邕《独断》也有记载，汉代民间已有门上贴“神荼”、“郁垒”神像。从此后民间便有了贴门神的习俗，所以说门神大概就是日常生活中最为常见的神仙画像了。

不论怎样，古代过年的时候，一个重要习俗就是换门神。在明清小说中，对换门神的习俗多有反映，如《红楼梦》第五十三回写贾府过春节，“已到了腊月二十九日了，各色齐备，两府中都换了门神、联对、挂牌，新油了桃符，焕然一新”。门神是古代新年的一个重要符号，换了门神，也就意味着新的一年要开始了。门神可以说是古人信仰的一种寄托，同时也是古人美好愿望的一种展现。

然而，话说回来，象常家庄园这样的门板“门神”是典型的秦琼和尉迟恭化神形象，体现出古人所说的神韵。门板上的“门神”是风格略见方正雄浑，身形长直壮硕，脸形雕刻成刚毅四方，天庭饱满，地阁方圆，具有武相特质。发髻成后仰状，发髻前方装饰类似卷草纹冠；双目微垂、神态安详，法相端庄。

门神年画

这是在最大程度上保留了原传统自然形态之美，更加强烈的凸显出“门神”木刻的艺术效果。其“门神”装饰艺术主题突出，造型生动，门刻不仅精致；而且层次分明，刀法清澈，“门神”的比例匀称，质感非常突出，人物造型能够达到神形兼备的状态。所以，常家庄园的“门神”装饰，在山西所有的“门神”木刻艺术中颇有独到之处。

为什么古人认为，“门神”或者“姜太公在此”之类的保护神，写上名字或者画像贴在相应的位置，就管用了呢？这实际上与古人的一种信仰有关，古人认为神有神位，每个位置都有神所属，而名字作为一个符号，与人或神是一体的；同样，“门神”图像也可以为对应的神所附着。这就体现出民俗信仰中的“门神”，以名字或者画像可以“召唤”神。同样的思维模式，也体现在民间巫术中通过名字或者画像可以“控制”人。正如《说文解字》里的一句话：“以玉祀神者谓之巫”。其意思就是玉既是巫的符号，也是王的符号，巫与王相重合。古人认为巫术之所以能够“达到”目的，或者是用意念困制一切。其手段依据有两个，一是相似律，一是接触律。巫术思维认为相似的事物是相通的，因而人们可以通过接触模仿或者模型、画像实现他想做的事。

恰好，常家庄园的这对门板木刻“门神”画像作为神的符号，体现的正是相似律，“门神”通过画像与神联系，而门神的名字，则可以唤起对人物形象的想象，是人物形象的象征。古人极为重视名字的作用，名字就是人的一部分，是蕴含着接触律。

总之，不论如何，常家庄园的这对门板木刻“门神”图像的“召唤”方式，是从整体内容来说，体现的是古人的一种思维模式。古人设置神的名号牌位，想象其模样，为其画像，想象其造型，为其造像；是拥有图像与人的魂魄为一体，从而作为信仰寄托，以及用各种神灵的名字或图像作为吉祥元素，所反应的是以祛邪恶，祈福“门神”；保佑平安，五谷丰登。实际上都是这一思维模式的体现。古人贴门神是如此，书“姜太公在此”亦如是。